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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村变迁》第十七章 依拓盛泽镇,丝织显活力

2013/5/27 13:55:17    作者:  朱云云 姚富坤 来源:     【字 号:  】   点击量:5337

第十七章  依拓盛泽镇,丝织显活力 

丝绸织造既是开弦弓村集体工业的主体,也是开弦弓村个体私营经济的重要行业。而且,个体私营丝织业同样是借助了盛泽镇织造优势这一重要的外部条件。所以,在详细记述开弦弓村村民发展个体私营丝织企业、以及依拓丝织业发展自己的事业之前,有必要先概要介绍盛泽丝绸和东方丝绸市场的历史和现状。

一、丝绸巨镇,万商云集蕴商机

盛泽镇位于吴江东南隅,地处江浙两省之缘,是著名的丝绸产销重镇,历史上与苏州、杭州、湖州共称“四大绸都”。据周德华《盛泽丝绸发展史料补缀》[①]和朱云云《盛泽丝绸的历史和现状》[②]等资料分析:

明朝初期,盛泽还是一个只有五六十户人家的普通村庄,却因顺应了商品经济的发展规律,承上启下,发扬光大,集锦绣于一镇,扬芳名于四海,丝绸织造手艺世代相传,技术精益求精,成为江南一绝。至洪熙、宣德年间(1425—1435年),家庭织绸已很普遍,成为当地农村重要的手工业。经成化(1465年)、弘治(1488年)等时期的发展,盛泽镇出现了以社会分工和雇用劳动力为特征的现代工业的萌芽——工场手工业。

进入明嘉靖年间,盛泽丝绸工场手工业得到发展,开始了资本的原始积累。冯梦龙在《醒世恒言》里有一段对盛泽镇的精彩描写,摘要和概述如下:

苏州府吴江县离城七十里,有个乡镇,地名盛泽,镇上居民稠广,土俗淳朴,俱以蚕桑为业。男女勤谨,络纬机杼之声,通宵彻夜。那市上两岸绸丝牙行,约有千百余家,远近村坊织成绸匹,俱到此上市。四方商贾来收买的,蜂攒蚁集,挨挤不开,路途无伫足之隙;乃出产锦绣之乡,积聚绫罗之地。

江南养蚕所在甚多,惟此镇最盛。这盛泽镇上有一人,姓施名复,夫妻两口儿最初仅有一张绸机,由于精于养蚕、缫丝、织绸,织下的绸光彩润泽,拿上市去都增价竞买,比往常多添银子。夫妻俩省吃俭用,尽夜营运,不下十年,就长有数千金家事,又买了左近一所大房居住,开起三四十张绸机,施复之富,冠于一镇。[③]

这时期的盛泽镇,丝绸品种已有绫、罗、绸、纱、绢之分,花素、长短、轻重也有一定规格,农村经济开始从自给自足的农业经济,走向商品生产。所产丝绸销往中原各地,并作为贡品,进献皇宫宗室。

至清乾隆九年(1745年),盛泽全镇已有居民4436户,人口16682人。全国各地采购丝绸的商人,带了巨款云集盛泽,街道上行人“摩肩连袂”,市河里“舟楫塞港”。各地为了便于采购盛绸,保护同乡商人的利益,或借盛泽繁荣市面立业谋生,纷纷在盛泽买地产建会馆,先后建立会馆10余处,作为同乡人固定的贸易和服务机构。这些建筑华丽的会馆,一方面拓宽了盛绸的销售渠道,另一方面也为外地移民来盛泽经营丝绸和从事服务业创造了条件。在一个镇上,建立这样多的商业会馆,在我国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到清朝后期,盛绸的织造水平已相当高超,花色品种越来越多,以织绸为主要生计的农户遍及周围乡村。据周德华翻译的上海海关资料反映:清光绪五年(1880年),英国人E-罗契受海关派遣,到江南作为期37天的丝绸生产调查。其资料证明,当时盛泽拥有织机8000台,超过苏州(5500台)、湖州(4000台)、杭州(3000台)、绍兴(1600台)、唯亭(500台)等地。在盛绸中,有记录的丝绸品种,有罗通纱、丹线绫、金银罗、纺绸、素绸、花绢、丝巾等56项,产品不但销往国内,而且外贸出口已占很大比重。

自道光以后,盛泽镇上绸行应运而生,相继成立六七十家,形成专业绸市。民国二十五年(1936年)出版的《无锡区汇览》上,有这样一段记载:“盛泽有一特区,即所谓‘庄面上’,在镇之东南部,为绸类买卖之集散地,每日上午八九时至下午三四时止,绸之营业总数,每年约五六百万金。”庄面旧址在今盛泽花园街南、庄面一弄、二弄、庄横头、和徽州弄等组成的区域内。“庄面上”是盛泽镇上绸行绸庄的集中地,它与周围丝行、染练作坊、和开设在上海、汉口、南京等地的分行,组成一个功能齐全、辐射面广阔的丝绸销售网络。分散在周围农村的众多织造农户,通过庄面上的专门人员,卖掉手中的绸匹,再从设在庄面上的丝行买回蚕丝,开始再生产。

庄面的销售形式延续到1952年前后。从1955年起,经过工商业改造,逐步实行计划经济体制,原来主要分散在农村的家庭丝织业,被“四新一染”5家国营丝织大厂所取代。同时,庄面的丝绸集散的商业功能,亦由国家商业机构和外贸公司所代替。

二、店多成市,市场魔力看“东方”

开革开放后,盛泽丝绸业得到快速发展,出现了国营、大集体厂与乡镇集体丝织企业并驾齐驱的局面。从1984年开始,盛泽各大厂纷纷利用出口创汇的有利条件,先后从日本、英国、德国、意大利等工业发达国家,引进喷水、剑杆、片梭等无梭织机及染整设备,生产面貌焕然一新。1986年3月,朱云云参加市政府组织对盛泽镇的调查,在调查报告中记录了以下数据:

1985年,盛泽全镇(包括当时的盛泽乡)人口6.59万人,其中市镇在册人口2.74万人;工业产值5.51亿元,其中丝绸企业产值4.83亿元;丝织企业27家,印染厂2家,化纤厂2家,丝绸研究所、试样厂、丝绸中专各1所;丝绸企业职工24850人,拥有丝织机5239台,年产丝绸织品7322万米,平均日产丝织品20万米;外贸出口真丝绸2196万米,创汇5179万美元,占全国真丝绸出口量的六分之一。全年消耗茧丝1836吨,化纤丝3818吨;销售丝绸织品的单位93家,销售量5065万米,平均日销售量达到14万米。

根据调查情况,市政府决定依拓基础深厚、迅速发展的盛泽丝绸工业,创建丝绸专业市场,并在盛泽召开现场办公会议。分管工业的副县长朱士声提议,名称就叫“东方丝绸市场”。与会人士提出4个办场地点:镇北、镇西北、老庄面、钢丝绳厂原址等。各有道理,争执不下。时任吴江县县长于广洲,果断地说:“市场选址由盛泽镇政府调查决定”,一锤定音。几天后,盛泽镇政府提出一个出人意料的市场选址:镇西西白漾围垦田。

西白漾原是碧波荡漾的湖泊,总面积460多公顷,1969年在“以粮为纲”的号召下,大部分水面被围垦,成为镇西一片农田。今办成丝绸专业市场,却蒸蒸日上,兴盛发达。所以有人诙谐地说:“盛泽镇区己是低地,八十年代大水年辰,工人在车间里捉鱼,经济却十分发达。想不到最红火、最兴旺的丝绸市场,却在更低的西白漾里兴起。真是盛泽盛泽,兴盛之泽。”

1986年10月11日,东方丝绸市场开业(后称一期工程),仅有门市部(店面)146个,占地仅8000平方米,市场气氛十分冷清。因为市场所处位置偏避,是很少有人走到的镇郊冷落之地。经县政府再三动员,并把市场的建设任务推派给各乡镇后,盛泽各大厂和全县各乡镇,才以开设门市部的形式出资建设和动员企业进市场,展销本企业丝织产品。

但是,开业不到一个月,市场就热闹起来了。来场客商日益增多,丝绸销售量越来越大,出现了“店多成市”的奇迹。开始时抱怀疑态度的企业,也纷纷要求进场,以后几年市场连续扩建,商铺供不应求,市场魔力逾显强劲。据开弦弓村老书记沈春荣回忆:

当时庙港乡工业薄弱,开弦弓村村丝织厂是乡里的骨干企业,所以县里分配给庙港乡进市场的任务,由乡工业公司硬性压给开弦弓村。村里出资7000元,在东方丝绸市场内建设一间门市部。但是,门市部建好后,却有庙港乡工业公司经营,成为乡里的资产。东方丝绸市场形成规模后,销售渠道打开了,对开弦弓村丝织业的发展,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

至2006年,盛泽全镇本地人口13 万人,外地人口15 万人。东方丝绸市场占地面积达30万平方米,场内设丝绸仿真丝面料和化纤原料等两千多个花色品种,九个交易区及一个仓储中心,常年入驻的公司及经营户4300 多家,年交易额超过300 亿元。东方丝绸市场就象一台功力巨大的发动机,推动着盛泽镇和周边乡镇1800 多家丝织企业,7万台无梭织和大量有梭织机的运转。丝绸织品辐射全国31个省、市、自治区,出口世界80 多个国家和地区。东方丝绸市场名列全国十大工业品批发市场之一,江苏省十大专业市场之首。

尽管开弦弓村与盛泽镇相距30多公里,两地之间隔有平望、梅埝、震泽等乡镇,但是开弦弓村与盛泽却天生有着很深的缘份。1978年,由盛泽镇插队在村里的知识青年牵线,确立创办红卫丝织厂的计划,并选派村里的青年去盛泽国营丝织厂培训。最早投产的6台k611织机,是用收购来的3吨废旧钢材,到盛泽镇华生纺机厂提的货。生产的丝织产品(俗称面料),也是主要通过盛泽东方丝绸市场,销售到全国各地。

九十年代中期,村办集体企业彻底亏损后,村民继续借助与盛泽之间建立的千丝万缕的联系,仍然把丝织业作为发展工业的重要方向。到2007年底,全村有个体私营丝织企业8家,其中3家办在村外,老式铁木结构的k611织机已淘汰,代之而起的是技术含量高的喷水织机。其中最为成功的是周永林、饶贵龙和周全锋等村民,他们不但熟悉盛泽,而且成功地依拓盛泽发展了自己的事业。

三、休学学艺,江村织厂当厂长

为了理清开弦弓村个体丝织企业创办和发展的情况,我们先访问了村里最大的个体丝织厂厂长周永林。

周永林开弦弓村十组村民,1962年生。读高中时,听到村里要办丝织厂,就放弃了高中学业,由村里委派到盛泽国营新华丝织厂学艺。回村后,进大队(村)丝织厂当保全工。他在村里当过集体丝织厂厂长、村主任、村经济合作社主任、村书记,中间还在盛泽东方丝绸市场做过几年生意。现在,他拥有两家丝织厂,一家叫江村丝绸有限公司,在原来的村办集体丝织厂的旧址上。另一家是与一位庙港朋友合办的联诚丝织厂。

周永林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里,父亲周兴传(1937年生)和母亲谭林珍(1939年生),都是开弦弓村土生土长的村民。妻子陆月芬,1963年生,高中文化。她与周永林一样,也是第一批进村办丝织厂的工人,具有戏剧性的关系是,夫妻俩人还是丝织业内同心同德的行家。陆月芬与周永林谈恋爱之前,两人都是村办丝织厂的副厂长。周永林分管设备,陆月芬分管生产。1986年,周永林升任厂长后,她为了支持周永林的工作,主动要求辞去副厂长,担任生产科长。女儿周菁菁,1987年生,在苏州科技学院本科,学环境工程专业。一家三代人,文化教育的程度一代比一代高,生动反映了开弦弓村变迁的一个侧面。

我们来到周永林的江村丝绸有限公司,走进厂区就象是当年参观村办集体丝织厂一样,自然而然地联想起这里曾经轰轰烈烈十几年的开弦弓村丝织厂。但是,还是这个大门,还是这片厂房,早几年来这里时,集体企业已经资不抵债,工人都已回家,车间里积满灰尘,窗户玻璃破碎,墙角堆满垃圾,是满目破落景象。

而今天在这片老厂区里,企业的性质已由集体转成个体。一排排丝织机重新转起来了,车间的窗户又明亮了。呈现在面前是一片生机勃勃,兴旺发达的景象,社会变迁之速实在令人惊奇和感慨。最为新奇的是,在“集体厂长”和“个体老板”两个角色的转换,都落在了周永林一个人的身上。访谈时,周永林向我们介绍了自己的创业经历:

1978年,我16岁,还在读高中,兄弟读初中,家里十分困难。这一年大队要办丝织厂,要尽快培训技工。负责办厂的是担任村团支部书记的谭汉文,他给我两个选择,一是当团支书,二是学保全工。当时农村里对读书还不太重视,全大队只有4人读高中,多数同龄青年都已参加生产队劳动。我想早点参加工作,减轻一点父母的负担,所以选择了学技术。不等高中毕业,我就走出校门,到盛泽新华丝织厂学保全工。

我到了盛泽新华丝织厂,跟的师傅叫赵好生,他父亲是厂里的厂长,女儿就是大队里的插队青年赵金妹。村里办丝织厂主要靠插青的关系,而且村里在合作医疗、学校教育等方面,都得到插青父母的支持。开始时,我跟着师傅走,看师傅怎样维修设备,熟悉后就成了师傅的助手,配合师傅搞设备检修、大修、调试等工作。

学习3个月,我回村做保全工,这是一行属于技术性强的工作,从安装设备开始做起,到平时的设备维修保养。从中能学到技术,但劳动强度很大,责任性很强,一有设备出故障,就要及时修理,减少停机损失。所以保全工的工资要比挡车工高一点,每月工资30元。当时叫转队工资,先由厂里把钱转到所在生产队,记工分,年底参加分红,实际拿到的钱低于30元,但能分到一份工分粮,粮食在集体化时期一直是紧张的。

1982年,红卫、立新两村合并,两村原各有一个丝织厂,因为是同一行业,为了便于管理和发展,合并成一个厂。在清溪河北面的稻田里建造新厂房,成立开弦弓村丝织厂。1983年下半年开工,新旧绸机共54台,我在新厂当保全工组的组长,谭汉文当厂长。下半年我当副厂长,负责设备,妻子陆月芬也当副厂长,分管生产。三年后,1986年我当厂长。因为工厂是集体的,为了便于工作,我向村里提出,对妻子的工作作了调整,降为生产科长。1990年下半年,我担任开弦弓村经济合作社社长。

四、离厂从商  夫妻双双把店开

周永林为人谦和,聪明而有技术,不但群众基础好,而且深得领导信任。从一个村的范围看,在他被推选盛泽学艺,到担任组长、副厂长、厂长、社长的十多年里,可谓一帆风顺,士途通畅。但是在周永林的内心深处,却是“官”做得越大,越感到不是滋味,最后萌发了走出开弦弓村,自己闯市场的想法。

周永林对集体厂的弊端早已看得很清楚,作主人多、管理人多,有人无事做,有事无人做,表面上大家负责,出了问题大家都没有责任,名义上厂长是一厂之长,但是厂里出了点问题时,厂长很难处理。但是,真正使周永林下决心离村,其中还有一段不小的插曲。

1991年,从上到下要求乡村工业加快发展速度。村、镇干部考虑,必须增加对村办工业的投入,村里没有这么多钱,怎么办呢?办法是与大厂搞联营,利用对方的资金、设备和技术,加快村办企业的发展,被称为:“借鸡生蛋”。但是非亲非故,单相思难结良缘。最后请出老县长于孟达当“红娘”,在他的促成下,盛泽乡办大厂工艺织造厂同意与开弦弓村联营,投入丝织机20台和拈丝车等一批前道设备。

但是,双方都是集体企业,具体运作中,双方人员责任性差,相互扯皮的事情多。联营后,实际效果并没有想象的那样好,半年没有出效益,反而亏损了50万元,到年底工人工资发不出。时任村经济合作社社长周永林,大年三十前,连续3个夜晚,与会计一起到对方厂里商量,总算拔来20万元,解决了工人工资。

到1993年3月,联营厂的效益还是上不去,镇党委书记找周永林谈话。对他说:“联营厂不要搞了,还是村里单独搞,由你回厂当厂长。”但周永林心里明白,联营关系解散后,企业的困难更大了,而且上下都在作主,对这个左右为难的厂长实在不敢去当。而且,当时在周边地区的南麻、坛丘等乡镇都已开始发展个体私营经济,而庙港依然限制私人办厂,所以周永林感到集体厂前途越来越渺茫了,当场拒绝了镇党委书记提出的要求。不久,周永林被免去村经济合作社社长的职务,在家里闲居了几个月。

到了这一年的八月份,南麻有个朋友在一家集体厂里承包了16台织机,知道周永林懂技术、会管理,请他去帮助指导。条件是织出的面料由他包销,并可买掉后再付款。这样,身无分文的周永林,也做起了丝绸生意。年底,周永林在盛泽东方丝绸市场,承包了镇劳动服务公司的门市部,有了固定的经营场所。

东方丝绸市场开业初期,市场内都以集体名义开设门市部,销售本厂产品。这些门市部,从经理到职员都是本企业职工,拿固定工资和少量奖金。经营人员就是看看店、记记数,效益高低,与己无关。后来企业开始重视经营效益,推行承包制,每年门市部与企业签订合同,确定上交企业的利润。完成上交任务,多赚的钱都归经营者所得,调动了经营人员的积极性。

这种承包经营的做法,虽然还没有完全摆脱计划经济的观念,但已带有市场经济的性质,很快在全场推广。实行承包后,使原来的集体门市部,增强了经营活力。同时,门市部承包后,企业所关心的主要目标是拿到每年的上交利润,至于店铺是本厂职工经营,还是厂外人员经营,己不重要了。这样就为私人进市场做生意,打通了一条现实的途径——承包门市部。周永林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进入东方丝绸市场做生意。1994,妻子也从村办厂出来,夫妻俩一起在盛泽东方丝绸市场开店。

五、随机应变,办企业以厂为家

因为东方丝绸市场起步早,知名度高,客流量大,生意好做。周永林把主要精力放在组织货源上,和连襟(妻子的兄弟)轮流跑浙江湖州等地收购绸匹。湖州农村私人织绸很普遍,虽然农户织绸批量小,地点分散,靠勤苦一家一户地收坯布。当时交通和通讯条件还很差,周永林经常步行几十里,走到偏僻的农村里寻找丝织户。但是,这些不利条件,使产地与市场保持较大的差价,利润率高,一年算下来可赚几十万元。

在东方丝绸市场做了二三年生意后,各地的交通通讯条件改善得很快。做生意的人都有手机,价格高低,一只电话就了解得清清楚楚,市场行情越来越透明,经营利润越来越薄。在这种不利的形势面前,周永林认为,要把生意继续做下去,必须开避自己的生产基地。

1997年,开弦弓村丝织厂亏损倒闭,150台丝织机都卖给了村民,村里有几十户人家排了织机,开始家庭织造。平均每户2至6台,起码是2台,但前道设备仍然集中在村办厂里。这一年的下半年,周玉官接任村书记,请周永林回村承包。

10月份,他与村里签了3年合同,承包16台大卷装机,做丝织前道和加拈。大卷装机又称牵经车,把众多经线卷在滚筒上,为丝织前的主要准备工作。周永林把加工好的大卷装发给丝织农户加工织布,织好的布交给周永林销售,并付给织户加工费。大多数织户都是本村的,最多时(1999年)周永林外发加工的绸机有200多台。

这种发料加工的形式,对拥有少量织机的村民来说,简化了前道准备的工序,减少了进料、销售等经营环节,并具有稳定的加工费收入,受到村民的欢迎。而对周永林来说,可以减少织机一头的大量投资,轻松地建立了生产基地,为经营提供稳定的货源,有效地扩大了销售量,增加了经营收入。

但是,市场形势千变万化,原来村办丝织厂卖给村民的丝织机,都是用了十几年的k611旧织机,门幅只有1.1米至1.45米。而当时已开始时行喷水织机,织出面料门幅宽达2.4米至3.3米。老织机织出的狭幅面料,市场上越来越难销,利润越来越低。周永林做了3年多时间发料加工,再也做不下去了。

在激烈的市场竞争面前,周永林又一次改变经营方式,他分几批买入喷水织机,淘汰落后的老式k611织机。2002年上半年,周永林成立江村丝绸有限公司,拥有喷水织机40台。2002年下半年,在镇开发区,与庙港朋友合资创办联诚丝织厂,安装喷水织机50台,两人各半,另聘厂长管理。2003年,周永林出资,从银行手里买回他已使用多年的村里的老厂房。这些厂房和土地,是村办企业倒闭后,原开弦弓丝织厂欠农信社400万元抵压贷款的部分抵压物。从此,周永林有了完全属于自己的工厂。

2003年3月,周永林担任开弦弓村村党总支书记。4年后的2007年,他主动向镇党委提出辞职,以便集中精力管理自己的工厂。按照“男主外、女主内”的农村传统习俗,周永林主管经营和销售,妻子陆月芬分管厂内管理和生产,父母亲在厂里做些杂务。一家人各尽所能,和睦相处,真正实现了集体厂时期提倡的一句口号:以厂为家。



[①]载《丝绸》月刊,1983年第1期,第37页

[②]载《吴江文史资料》第五辑,第104页,1986年

[③]冯梦龙《醒世恒言》第230至243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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