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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六”苏家港大烧杀

2019/11/16 0:28:05    作者:  朱文华 来源:     【字 号:  】   点击量:2859

  当时苏家港属吴江县第六区莘东乡管辖,是个只有六十多户农家的小村落,四周湖荡密布,出入皆赖船只。它地处芦墟、莘塔,金泽(青浦县)三集镇之间,各距六华里左右。抗日战争初,陈耀忠部队及另外一些便衣队经常在此活动。

  1940年农历四月十六日,天刚拂晓,起早的人已下田拔菜花。忽然隐隐听到日寇的蒲鞋头船声音,知是日本兵来了,当时百姓习称之为“烧杀队”,于是纷纷冲出去逃命。出门一看,只见河里满是逃难船,此刻全部不顾一切见船过就往上跳,只得“各逃性命自逃身”了。船从大河港里摇出去,拼命往甘溪、东古、芦墟方向逃去。船到甘溪村时回头望望,只见苏家港、白巨斗已燃起冲天大火。中午到达芦墟,庆幸逃出虎口。下午闻知日军已出村后纷纷回家。在镇上和返途中,得知家中遭难,全都嚎啕痛哭,当时有“下巴水滴回转来,只见乌焦木头黄瓦爿”的顺口溜,用来描述逃难人的心情和居屋被毁的惨状。

  至于来勿及远逃的农民,只能奔向北培圩,躲藏在坟墩窠、菜花田中,“野鸡躲个头”式地避难。他们在田畈里目睹着日本兵的蒲鞋头船从金泽方向开来,在苏家港南培圩的东南汇登岸,似飞蝗般地由南而北冲进村里,用硫磺枪放火,用刺刀戳人。不多时,门前港两岸一片火海。在田畈角里躲着的百姓,眼睁睁地望着浓烟烈火不敢露身。日本兵在烧杀的同时,还疯狂地追搜“花姑娘”和“支那兵”。

  处于火海中的家园,房塌、畜窜、禽鸣和男女老幼的嚎哭惨叫声混合一起,其状之惨,实是拙笔难述。湾塘里的朱小痴不仅本人死于刺刀之下,年仅七八岁的儿子阿四亦被日寇用刺刀背进腹出后抛于西白荡滩边,一时昏去。日军撤走后被村民发现,急送芦墟请当时的西医张佐雄抢救,虽保住了小命,但终成残疾。从羊沙坑来走亲戚的一位中年妇女,因抗拒日军强奸死于刺刀之下。嘴字圩上二位年过七旬的老翁、老太叫梅和相及湖州婆婆的,因年迈龙钟未能出逃,均被活活地烧死在屋内,更惨的是港北凌姓一位刚二十岁出头的姑娘,被日寇在田里糟塌后就地刺死,全身赤裸曝尸于嘴字圩东北角的田里。鬼子兵疯狂一阵后,又进入陆家大屋等民宅,再次搜寻“花姑娘”、“支那兵”。此时,部分藏身田里的农民因救火心切误以为日军已远去,步出察看动情,有的欲回家救火,还有邻村亲戚带了担桶,摇了船来帮助救火,均被藏在屋内的日军发现并再次冲出来戳杀。港南顾家的麻二叔和耳朵相就在些时遭枪击而一死一伤。港北顾百三夫妇,见居屋在烧且家内还有一小孩,即奔回家救人救火,正碰上从他们家内拖着小孩窜出来的日军。夫妇俩欲从日军手中抢回孩子,争夺之中大小三人均被刺死。那时百姓常言:“今朝勿晓得明朝事,性命捏勒手心里”。

  四月十六日,日本兵在苏家港烧杀、奸淫这个罪恶的日子,过来人永远难忘。日本“烧杀队”在村上虽仅一上午时间,全村民房除港南陆家,港北凌家和另外三四家衣房局部幸存,其余均成一片废墟。16名无辜百姓惨死,轻重伤六、七人,被奸妇女多人。

  苏家港遭难那天,我家适无人在。四月十五日那天,父母新在金泽镇,从布告中得知苏家港列入“扫荡”范围,原欲当夜(日军晚上从不出动)赶返,被亲友们劝阻未去。我则寄养于芦墟,所以,十六日那天家里是封门被烧。下午父母赶回家时仅见一堵断墙残壁。

  同时遭日军大烧杀的还有白巨斗、羊沙坑、南尹、灶港上等村。损失极惨重,有的村庄成了焦土。

  日军大屠杀后的数天里,遭灾村民逃往芦墟甚多。芦墟镇上各界主要是些老字号大商行,如懋记(旧称陶隆记)酱园、懋福和、生禄斋等店铺及各米行,对来镇难民开展救助活动,施舍粥饭,茶水及衣服,暂弥难民的饥寒,懋记、生禄斋等商号因地处市中心,乡村中熟人遍布,所以往这些店去吃施粥饭的人颇多。当时有“陶隆记里吃白饭,乳腐素姜好小菜”的说法。

  灾后,当时的政府虽亦曾给无家可归的灾民发放过一些搭建草棚所需之建筑材料,因量少质次而无济于事。全村仅有朱七和尚等数家搭建简易棚屋暂住。其余绝大多数均拥进陆、凌两家大屋内寻找边房侧屋和厅堂打扫干净暂栖身,我家亦为其中之一。“跑到凌家陆家埭(二姓之大屋),掸掸檐尘撂撂开,一家老小蹲下来”,就是当年逃难生活的写照。

  五十年前的苦难刻骨铭心,现今村上的花甲老人还能念起受苦受难的顺口溜:“四月十六大火烧,房子烧脱莫老老。下巴滴水回转来,只见乌焦木头黄瓦爿。半日戳杀人勿少,大小棺材侪买到。陶隆记里吃白饭,乳腐素姜好小菜。跑到凌家陆家埭,掸掸檐尘撂撂开,一家老小蹲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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